目光自然地往下。

紧接着,他瞳孔一缩。

女子修长白皙的脖颈下,是精致性感的锁骨，身子竟无一缕衣物遮蔽，再往下就是……

瑾荣脸色一红,迅速移开了目光，手拳抵在唇下咳嗽两声。

另一手拉过自己的外衣，往几乎赤/裸的小小身上一披。

“先穿上。”

小小下意识低头看，才找到了自己一直发冷不是因为紧张心虚,而是因为——没穿衣服。

小小惊得弹起：怎、怎么还是裸着的！?

扯过衣物的小小慌慌张张地穿入，还忙不迭警告说：“别、别看！！”

瑾荣老老实实地别开头,目光是不敢移动分毫，绯红从耳根直到脖颈。

“么说给小小洗澡的时候也……”

他小声吐槽后，脸更红了。

小小正忙着听系统解释。

系统的回答冷冰冰的。

他说小小的攻略任务已经完，可以重获生命,重新做人。

小小：你好歹也给个缓冲啊?？所以为什么我还是裸着的！?

系统的回答理直气壮。【哪位新生儿不是裸着出生的呢？】小小：……

小小穿好衣服后，就想翻身下床。

手腕被一把拉住。

瑾荣单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未扎起的长发随意披散，脸上未褪去的绯红配上俊美容颜，给清冷的夜色晕上丝丝纯情。

“就想走了么？”

小小收回目光，提醒自己时不该欣赏美色。

她支吾道：“嗯……那要干吗……？”

他微眯起了眼，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不解释一下吗？”

“解释个球啊…”

小小别扭地移开目光，咂咂嘴道，“那、那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瑾荣默了默，嘴角扬起些弧度：“嗯，我都看到了，朕的猫变‌‎­​‍成‎‌人​­‍‌了。”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小小一直都是朕的猫，确认了。”

小小脑中适时回忆起她作猫时。曾做过的一切。

挠人咬人不手软。

糟蹋珍宝不心疼。

调皮捣蛋不低头。

批评教育不认错。

精神攻击不手软。

……

些有意为之的事，她、她敢解释吗！她她她敢承认吗！！

小猫咪满脑子都是坏心思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小小趁瑾荣不留神，拔腿就跑。

瑾荣的外衣过长，她不得不提着裙摆往外跑，动作绊脚不说，溜号的速度还特慢了。

门外五只守门崽听到响动，跑了过来围着小小转，吚吚呜呜兴奋地叫个不停。

“你们是坏心思的狗勾吗！别、别挡路啊。”

一阵衣袂翻飞，有人在她面前稳稳落了地。

小小猛地停住，无奈地接受事实。

瑾荣朝她逼近了一步：“跑什么？”

“不知道……”

她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但既然跑也跑不掉，只能老实作答。

“我有点心虚……”

对于瑾荣来说，是欺骗吗？

“心虚？”

瑾荣微微蹙眉，他显然不认同个词。

他说，“心虚的应该是朕。”

对上小小略带疑惑的双目，他解释：“朕其实早就发现了件事，却装作不知情，享受着你的亲昵，窥探……着你的生活。”

“早就……发现了！？”

“嗯，南巡时发现的。”

瑾荣大方承认，语气中有些羞愧，“老实说，朕的心情五味杂陈。”

刚开始发现自己的猫儿变‌‎­​‍成‎‌人​­‍‌时，他也是头脑发懵。

后来他渐渐深入思考，情绪便复杂起来。

会有些焦虑。

担心自己有没有好好的在猫儿面前维持好形象。

担心自己偷偷画的小小的画像有没有被她翻出看到。

担心自己是不是睡觉打呼睡姿不雅被猫都看遍了。

……

包袱很重。

但同样会感到开心，因为

瑾荣顿了顿，眼神突然明亮起来，荡着浅浅的爱意，“然而，无论是猫儿还是人，朕都想要去珍惜。”

“故而此事，反倒让朕感到是上苍的馈赠。”

小小呆呆站在原地，久而才说：“我是馈赠，那、那你不怪我瞒你么久，不怪我以前折腾你……”

瑾荣转而问。

“你不是曾告诉朕，朕之前对你做了很多坏事么？可以告诉朕么？”

小小纠结了许久，最后决定如实说出，不说出来也许永远都是两人心中的结。

半晌她抿了抿唇，“那我要开始说了，但在这之前……”

“什么？”

瑾荣俯身去听。

小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饿瘪的肚皮，“故事很长，肚子饿了，不如先准备些小菜，花生米，几两小酒？”

瑾荣：……不愧是橘猫体质。

夜色仍暗，潮露湿冷，屋子门口紧闭，屋内灯火摇曳，五只狗子舒服地睡在地上，暖黄的烛光摇摇晃晃地照到它们身上，在墙上映出巨大的黑影。

小小把所有事都和瑾荣娓娓道来。

包括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包括这年代根本无法想象出的系统和穿越。

瑾荣安静地听着，久久没有出声。

“的确很难理解……”

小小干笑道。

瑾荣摇摇头。长长的眼睫在皮肤上投下层阴影，根根分明：“朕明白了。”

“明白什么？”

“做错了事会被报复，那是理所应当。”他淡淡道，“只不过若要真的报复，不是做些顽皮逗人的举动，而是……”

小小一直以来的自信心轰然倒塌。

自己折腾他的事！原来在他眼里就是顽皮的举动！

他轻轻捉起小小的手，覆在自己胸口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真正的报复是刺穿里，朕给你个机会。”

小小明白了，瑾荣对他以前的事感到内疚。

但、但要她下杀手，怎么可能嘛！

小小抬眼看他，惊异地发现终于能看清他眼底的颜色，那仿若是一汪缓缓流淌的的湖水上闪动着明亮的光芒。

是清晰的真诚和专注。

而后，瑾荣慢慢闭上眼，平静地说。

“你可以动手。”

他是真的不想反抗。

是想道歉。

心中瞬间破防。

她一下收回手：“我才不要，真要赎罪的话……”

瑾荣缓缓睁开眼：“什么？”

小小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

然后抬头，用亮晶晶的双眼看着他，犹如误入森林的小鹿，令人怦然心动。

“用未来的日子赎罪吧。”

瑾荣眉目一扬，惊讶过后，他笑着应了声好。

气氛有些暧昧。

“但我很难养的！”

小小开始扯起赖皮，“我需要吃最好最贵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