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顾不上思考这桥的原理,她光是靠近崖边,就觉得恐惧,只觉得自己往前再走一步就要吐了,要让她直接往前踏一步让桥自己显现出来,简直太折磨她这种恐高人群了。
身后众人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无一不惊奇这其中的怪异。
祁文安轻声道:“若是怕,我可以先走。”
容颜紧紧的抓着他,深吸一口气,道:“不行,你会掉下去的,轻功再好也不能这么悬空,还是需要我先上去,你抓紧我的手。”
祁文安点点头。
容颜告诉自己,没关系,他在身边,不回让自己掉下去的。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一狠心超前跨出了一大步。
脚下落实的质感让她心安了不少,下一刻,她感觉牵着她手的人已经到了自己身边。
睁开眼睛,两人已经都站在了桥上,一条长长的栈道在前方直接通往神庙。
容颜一把抱住祁文安,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世子真棒!”
祁文安微微侧头,唇边微翘,露出泛红的耳根。
祁昭珹见状,扶起时雪凝,下令道:“烦请容姑娘在桥中间等候,等众人通过后再上来。”
容颜冷淡道:“你就是不说,我也不会故意让你们掉下去的,这些士兵都有家人,我到也没有那么狠毒。”
说着她朝桥中央走去,随后站在前后不靠的桥中央:“这样总行了吧。”
祁昭珹满意点点头,和时雪凝先行通过,护卫们随后。
容颜放花话放的随意,可浑身都在发抖根本不敢睁眼。
她尽量让自己不往下看,这座桥不短,所有人通过需要一段时间,这时间对此刻此地来说当真是分外难熬。
祁文安道:“无事,我陪你。”
容颜点点头。好不容易看到最后一个士兵从自己身边走过,她赶紧拉紧祁文安的手,跟随在那之后朝前走去。
然而就在容颜踏上土地的那一瞬间,祁昭珹却突然一抬手。
士兵顿时有默契的将容颜再一次围住,刀枪指向她。
但她能感觉到这一次不再是威胁了,而是真正的杀机。
卸磨杀驴的故事她听过,自古帝王对功臣都有鸟尽弓藏之说,更何况她这个前朝皇室之人,早已经威胁到了他们的目的。
原来看小说的时候,她还也曾因为祁昭珹这个霸气男主的杀伐果决的帝王魅力被苏到过,没想到转换视角之后,她站在对立面,看到的也不过就是跟先帝一样的自私君主罢了。
自古帝王无情,本就是一成不变的真理。
祁文安冷冷的看向祁昭珹:“陛下这是何意。”
祁昭珹道:“对不住了世子,为了以防万一,此地是龙脉,若放任她不管,必有后患。”
祁文安道:“陛下确定吗?”
祁昭珹皱眉,又听祁文安道:“陛下莫不会以为,我将手里兵力交出就暂时没有什么能力与之抗衡了吧。”
当然不是,祁昭珹不傻,但他同样也知道,祁文安手里的势力在江湖中,纵然武林认人士以一敌百不在话下,但并不是那么容易一次性召集的。
没有系统的训练排兵布阵,更没有森严的军中统治,虽然足以忌惮,但若是没有规模地组织一段时间,很难一下子翻出太大的浪花。
难不成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后手?按理说不会,早些时候他想跟祁文安合作,已经仔仔细细地调查过他的背景。
祁昭珹有些警惕,又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他说的没错,陛下。”突然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祁昭珹猛地转过头,看到了一个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人,顿时僵住。
此人从神庙中换换走出,面上带着微笑,正是先前已经消失的沈鹤。
第89章 孤独的君主 。
祁昭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
他从未联想到过沈鹤能与这件事有什么联系, 然而这一刻,看到祁文安的神色,一瞬间觉得自己之前忽视了什么东西。
容颜的出现让所有本朝忌惮前朝余孽的人, 放松了警惕, 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逃跑的异族女子身上。容颜身上的痕迹太过明显,无论是长相, 行为的目的目标都过于可疑, 但众打心底里并没有把一个异族胡姬真正放在眼里,反而把目光放在了祁文安身上。
以为只要控制住祁文安,那么预言就不会成真。
却忽视了那些隐藏在暗中的人, 他们默默发展着自己的实力。沈鹤在世家中游走多年, 未有实权官职, 但人脉极广, 二十多年过去了, 又从未在监视之下, 再有任何行动也阻止不了了。
时雪凝目色一瞬间几乎裂开,她一把抓住祁昭珹:“我们出京的时候。还有多少兵力留在京城。”
祁昭珹没说话, 面上第一次有了一丝类似于绝望的神色。
京城的兵力尚在, 但不在他得掌控之下, 他们临走前,将手里仅有的兵力交给时丞相府, 看在国舅的身份上,时丞相在元老中,也算是他们的人。
但人心难测, 皇后自小不受宠,这血脉的情分又能维持几时。若前朝兵力充足,那么在形势之下, 祁昭珹敢肯定他这个岳父定然会选择明哲保身,大不了以后再嫁出去一个女儿,保一族平安。
“朕可真是有个好堂弟。”祁昭珹转头看祁文安几乎是怒目切齿地道:“看来真的是小瞧你了,即便你不愿意帮朕,朕也未想过你竟会为了个女人叛国,勾结前朝欲孽意图谋反!”
容颜感觉自己的手被握的更紧了些,不禁有些担心。祁文安此人一向循规蹈矩,如今走到这一步,大约真的是有这个原因。
事情与她猜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了,自从在那书卷中将沈家与末代皇帝的关系理清楚之后,容颜就基本理清了一整条的时间线。所有之前祁文安和沈鹤的异常举动,也都能解释的通了。
只是她没想到,也不敢想,祁文安竟会做到这一步。
比起容颜的思绪万千,祁文安的语气却很坚定,他的声音沉着而缓慢:
“皇兄,我早已仁至义尽,从我父王被鸟尽弓藏后,我们就不再欠皇室什么,也很早之前,就没再把自己当做皇家人,只要边境太平不起战事,百姓安居天下谁做主人与我无关。”
“那你凭什么就不选择朕而要选择一个外人?!!朕自认为自小忍辱负重,所思所想皆是为摆脱被父皇手足压抑打压的痛苦,知你身世,朕自来便有同病相怜惺惺相吸之感,若你我联手,何至于走到如今的地步!”
祁文安看向他得目光由平静中带了一丝怜悯,随后似是轻轻叹息了一口,将目光落在容颜身上,又移动至沈鹤身上,随后望向不远处的神庙,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