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一脸平静的祁文安,听到祁昭珹在一旁道:“皇兄还是不要再胡言乱语了,如今你已做了逼宫这种事,还是自去向父皇请罪吧。”
说着拍了拍手,周围的军队人数却突然多了起来,太子本来孤注一掷的表情顿时失了色,直愣愣的看着周围。
“你...你怎么会有兵符?”太子道。
祁昭珹道:“所以说皇兄,你今晚注定成不了事。”
太子手中的剑掉落在地面上,突然大笑:“父皇当真是...半点没打算再把我当他最爱的儿子...”
“我叛逆一场,竟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就败了...”
说着他狠狠地看向大殿的方向,看向那里的最尊贵的位置,随后转头对着祁昭珹道,声音带着几分嘲笑,和几分凄涩:“皇弟,你是不是觉得从小不得父皇宠爱,很不公平?很嫉妒我?”
太子朝着他走近,边走边道:“是啊,曾经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如今,我倒是宁愿从未当过这个木偶一般的太子。”
说着,他走的更近了些,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
祁昭珹皱眉:“皇兄想要说些什么?”
太子“咯咯”地笑了,离祁昭珹越来越近:“我是想说,如今我败了,剩下的你,会不会赢呢?”
“皇兄我就先走一步了,我在下面看着你,不,等着你。”
祁昭珹一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太子将他持剑的手紧紧地握住,将自己的脖子狠狠地往上一送,顿时血流如注,喷在了马身上。
第56章 继续的反转 ∩_∩
从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看去, 就像是祁昭珹杀了太子一样。
祁文安皱眉跳下马后上前,发现太子躺倒在雨里,睁大了眼睛, 死死地盯着不远处大殿上的皇位。
太子已死, 众人不免有些唏嘘,从周围人的角度来看, 便觉得是祁昭珹丝毫不顾念手足情意, 对自己的嫡亲兄弟痛下杀手。
祁昭珹的面色顿时变的有些难看,纵使周围的人没什么敢在明面上指责他,可是周围传出的异样的目光依旧让他觉得坐在马上有些如坐针毡。
他的太子皇兄, 死前也要给他泼一身脏水。
容颜趁着此刻慌乱, 悄悄地爬起了身, 沾染了满身的泥土被雨一淋便也冲刷地七七八八了, 只是头顶随意绑起来的头发有些凌乱, 沾染在额角上, 她费力地用袖口抹了一把面上的雨水,却感觉到眼前的视线一黯, 一个人站在她的面前, 将头顶的雨遮挡了去。
另一只手伸了过来, 将她垂下挡住眼睛的发丝缕到耳后,声音清冷, 却带着几丝关怀:“有受伤吗?冷不冷?”
容颜抬头,看见祁文安正站在面前手持着一把油纸伞,伸着自己洁净的衣袖擦着她脸上的狼狈, 随后皱眉道:“怎么穿了这么一身衣服?进天牢了?”
容颜眼眶有些发酸,不知道为什么,先前为了寻找羊皮卷所带来的亢奋之意瞬间消散而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微微的疲惫,她瘪了瘪嘴,突然伸出手臂直直地环绕着祁文安的脖颈,带着几丝哭腔地道:“世子!!吓死我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从其他地方看过来,就是一个穿着侍卫服侍的男子死死地抱住了高岭之花一般的平安世子,姿态亲昵,那个画面极其的...
不过好在此时的众人根本没人注意这两人,都忙着张罗着告知陛下,太子带来的人见大势已去便也都纷纷放下了兵器,一时间场面十分嘈杂混乱。
祁文安僵着语气,努力让自己适应着她的体温,用尽量冷静的声音道:“你先放开,这里事情还没结束。我带你离开”
容颜也发现了周围此刻的变化,她抬起头,正好看见了从大殿上缓缓围下来皇宫禁军。
容颜想到之前祁昭珹手中莫名多出来的虎符,恐怕不是正当从皇帝手中拿来的,再看着那来世汹汹的禁军,怕是今晚的祁昭珹也是自身难保了。
祁文安自然也知道这里是个是非之地,拉着容颜要走,却被祁昭珹一声叫住:“堂弟这是要走?”
祁文安没有回头,道:“先前便告知过幽王殿下,文安前来只是顺路,并未参与皇室争斗之心,眼下自己的事情已经办好,剩下的便是殿下自己的事了。”
祁昭珹眼神带着几分坚毅,手中持着剑道:“你难道就不恨父皇吗?如今我的形势若能一举翻盘,你岂不是也能报了你的仇?”
祁文安脚步顿住,随后回头道:“不劳殿下操心。”说着带着容颜就要出宫,可惜此时禁军的动作很快,人数也越来越多,将宫门口堵了个严实,顿时难以轻易离宫而去。
祁昭珹看着寸步难行的祁文安笑了:“看来,堂弟也不得不帮我了。”
祁文安皱眉,回头看到从大殿上缓缓走下来的天子,拉着容颜往他身后躲了躲。
容颜知道此时最好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于是默默地用头发挡了挡脸,在黑夜里低下头,恭敬地站在祁文安身后,就如同一个普通的侍卫一般。
永嘉帝走下台阶,看着地上已经断了气的太子,眼睛顿时变得有些猩红。
随后他闭了闭眼,痛声道:“作孽啊!真的是作孽啊!”
随后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宦官们将太子的遗体抬了下去好好安置,随后跨步走向了祁昭珹的面前。
“啪!”的一声混杂着雨水的声音有些闷涩,祁昭珹的脸被打向另一边,容颜在后方抬起头看,正看到了永嘉帝那一张猩红愤怒的眼睛。
“你这个逆子!朕给你兵符是为了让你劝你皇兄回头思过!你倒好,竟直接杀了他!莫不是为了趁此机会铲除障碍?!”
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再加上先前太子的确是死在祁昭珹的剑下,如今已经是白口莫辩,祁昭珹苦笑两声,心想今日怕是当真要拼死一搏了。
容颜在后面看的有些心惊,此时的剧情已经与原书中偏离的太多,甚至发展迅速地令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书中的祁昭珹此时根本还没有过多的势力,且皇帝也并未对他产生任何猜忌,可惜今日这么一闹,若想再走书里的那种韬光养晦的日子怕是难了。
若他还想当皇帝,那么今日他手中的兵符便是他唯一的机会。
永嘉帝伸出手:“把兵符交出来!朕或许还能饶你不死。”
祁昭珹突然冷笑了几声,随后扬起头,面上带了些视死如归的表情,道:“父皇的欲加之罪,儿臣实在愧不敢当。”
“铛”地一声,祁昭珹将手中的剑将剑鞘劈碎,道:“皇兄说的当真没错,您实在是不配为一个父亲。”
说着他后退几步,将左手的兵符举起,随后高喝道:“父皇年事过高,还是退位为好!”